萧慕云

然晨/星辰大海是你

  刘到家在做梦。

  梦里,三个孩子在流星雨下的大海边,相互依偎。

  “我希望,我能够重获光明。”海螺哥哥十指相扣,放在胸前,闭着眼睛许下一个愿望。

  小章鱼大声抗议:“愿望怎么能说出来呢哥哥?你看我和小仙鱼都没说。”

  一旁被点到名的女孩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,又迅速低下头去。

  海螺哥哥温柔地笑着,把两个孩子搂入怀中:“愿望说出来了,星星才会听到啊。”

  

  画面陡然切换。

  那是他重生后第一次返回海面,只是想看他一眼,却恰好见证了鲜血四溅的一幕。

  年轻的男人举起黄金矛狠狠地刺入一个人鱼的胸口,岸上的人欢呼雀跃。那张脸他再熟悉不过,是成年后的海螺哥哥。

  ……不,应该叫黄金护卫队长。

  可是,那是他的同类啊……哥哥怎么能?!

  那天晚上,他一个人坐在海边,望着头顶一望无际的星空,脑海里浮现出那个人炯炯有神的眼睛……多么讽刺。

  “小仙鱼?”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他诧异地回眸,不远处的晨住气有些不确定地看着自己,“是你吗?”

  他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回应的,只是眼睁睁地看着那个男人慢慢走近,把自己拥入怀中,笑容一如当初的少年,美好的像是一个梦。

  然后,后背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感——一把匕首贯穿了他的腰腹。

  “你是鱼怪,会吃人,陆地上容不下你们。”

  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眼,是晨住气冰冷无情的目光。

  原来不曾说出口的愿望,星星真的听不见。

  

  刘下来猛地惊醒,翻身从床上坐起来。

  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目光移到墙角的绳子和匕首上,他闷闷地笑了一声,像是自嘲。

  要开始了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唔……好黑。

  晨住气用力眨了眨眼睛,还是什么都看不见。再度失去光明的恐慌让他一时乱了呼吸,他又尝试动了动手腕,束缚已久的酸疼感立刻沿着神经中枢传递到大脑,麻绳的粗糙质地摩梭着皮肤—他的脑海里缓慢浮现出了现在自己糟糕的处境。

  这是……什、什么情况?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“醒了?”

  一个慵懒又有点儿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,晨住气的大脑飞速检索着可疑人员名单,最后锁定了目标,吃惊道:“刘到家?”

  “嗯。”男人鼻腔里发出一个音节,算是承认了。年轻的人鱼斜靠在床头,双手抱在胸前,漆黑的眼瞳近乎冷漠地盯着床上双手被反绑、眼前还蒙着黑布的晨住气,缓缓俯下身:“好久不见啊……海螺哥哥。”

  最后四个字被他压低了音,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,带着咬牙切齿的恨意。

  熟悉的称呼让晨住气猛地一怔。尽管看不见,他还是将脸转向了方才声音所在的方向。

  “小……小仙鱼?”

  刘到家深吸了一口气,没有搭话。海螺哥哥还记得小仙鱼的存在,可小仙鱼早已连带着所有死去的回忆葬身海底。如今的自己重新回到陆地,只是为了报仇。

  对,只是为了复仇。

  他将心底涌起的酸涩强行按压回去,眼里方才听到那三个字而汹涌的情愫一闪而逝,仿佛只是错觉。缓缓抬起眼前人的下巴,他的手指抚过黑布:“海螺哥哥,你还记得18岁的生日那天的流星雨吗?是我用嗓音找海巫婆换了眼药水滴在你的眼睛里,是我把光明还给你的……你怎么能用这双眼睛爱上别的人呢?”

  “不是的,我没……”七年来第一次得知真相,晨住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,愧疚感几乎要将他淹没,只能无力地解释,语无伦次,“我和小海之间……”

  冰冷的气息攸地逼近,刘到家堵住了他的嘴唇,语言被悉数封锁。

  人鱼的嘴唇很软,但触感却是冰凉的,毫无防备的牙关被舌头轻而易举地撬开,刘到家挺直的鼻梁抵在他脸上,堪称疯狂的吻掠夺着咫尺间本就不多的空气。不知过了多久,刘到家才放开了他,却没有退远,鼻息依然近到难以忽视。

  “不要提她的名字,”刘到家冷冷地注视着眼前晨住气面色潮红的喘息,“小仙鱼不想听。”

  

  

  ………………(解释,详情自见大侦探第8季  蓝色大海的传说  )(累了不想写,反正就是一边那啥一边揭露真相)

  

  

  混乱,破碎,旖旎……

  灯影摇晃中,刘到家轻轻吻着晨住气失神的眼睛。

  ——里面清晰地映着刘到家一个人的倒影。

  这双漂亮的眼睛因他而生,那么自然而然地,也应该只能容纳他一人。

  七年来的痛苦、压抑、猜忌、愤怒……诸多情感在这样一双眸子里消弭于无形,只留下深入骨髓的想念,还有积淀多年近乎偏执的占有欲。

  “我原谅你了,海螺哥哥。”他听见自己这样说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翌日。

  晨住气全身酸痛地翻了个身,一睁眼,正对上刘到家伏在床边直勾勾盯着自己的目光。

  刘到家被抓现行也不尴尬,伸手端过床头柜上温度正好的牛奶燕麦粥,关切道:“还疼吗?”

  晨住气干咳了一声,脸颊泛红:“嗯……还好。”

  他挣扎着要起身,冷不丁扯到了后面的伤口,撕裂的痛感让他当场倒吸了一口冷气,一头又栽了回去。刘到家赶忙把粥放下,小心翼翼地把他扶起来,又将粥和勺子递给他,然后坐回原位,用手托着下巴,继续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的脸看。

  “怎么了?”晨住气被看得浑身不自在,“你……有事吗?”

  “我嗓子唱不了歌了,”刘到家换了一种期盼的目光,“哥哥以后会嫌弃我吗?”

  你看我敢吗?晨住气没好气地想着,摇了摇头:“不会。”

  刘到家笑起来:“那你给我唱首歌好不好?”

  晨住气接过他递过来的纸,就着上面的歌词和谱子,轻轻唱道:

  “星辰里大海里/我是枯萎的鱼

  留下第一滴泪是分离

  茫茫的人海里/我只为你悲喜

  为你阻挡人间锋利……

  小仙鱼……你这是?”

  刘到家弯起眉眼看着他:“甄情是我杀的,他以后再也威胁不了你了。”

  ——而我会像歌词里写的那样,为你挡下所有的危险。

  就像上一世流星雨下的大海边,我曾许下的愿……我亲爱的,海螺哥哥。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 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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